李万镇教授
-儿科疑难杂症的玩家
曾和平
来到北美一晃近二十年，走进花甲不再感到岁月静好。夜晚遥望着晴朗的天空，看着闪烁着光辉的点点繁星，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我曾经医院儿科。就像在夜空中寻找一颗耀眼的星星，纷繁的思绪也在极力搜寻着早年对我成长颇有影响的一位师长-李万镇教授。李万镇教授（以下简称李老师）医院儿科教授，曾与我在同一专业组，也是共事多年的同事。既是一位和蔼可亲和平易近人的长者，也是一位不拘礼节，不记得失的智者。李老师上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沈阳医科大学儿科系，毕业后分配来京。医院儿科，起步住院医，经历总住院和主治医师的历练，直至分管医疗工作的科室副主任。作为师长和同事，印象极为深刻的是其对医疗技术的精益求精，对学术知识涉猎未有穷尽。医院图书馆的馆员说，年轻的李老师是图书馆的常客。常见他静坐一偶，可以一整天待在图书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像鱼儿云游在知识的海洋，像云雀高飞在未来的长空。经常见到的是，李老师腋下夹着笔记本，手里拿着馒头，身着米黄色的风衣，披一缕晨曦而来，携一弯新月离去。酷爱小提琴的李老师，将面前高高摞起的书籍杂志，当作曾经演练的一本本乐谱；睿智的双眼，看过去的不是一个个苦涩的医学单词，而是乐谱中跳动的音符。一头扎进书本里，自能体会到一种曼妙的感觉。医院儿科，长期与李老师的工作接触，印证了上述的描述。因为临床和科研的需要，在儿科工作期间，我需要经常往来于北京医科大学和北京协和医科大学的图书馆。每每在查阅资料时，常常会碰到已近古稀的李老师，拿着复印好的医学文献，像获得了久已期盼玩具的孩童，兴奋地告诉我今天检索到了那些有用的信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治疗方法，以及某些儿科疾病的最新研究进展。听着他的诉说，我也情不自禁地与他一起腾跃在浩瀚的知识田野，吸允着甘甜的学术琼浆。李老师的心里，永远是装着那些患病的孩子，尤其是那些辗转千里，走遍了医院，医院儿科的疑难杂症。面对每一例疑难疾病的诊断和治疗，他都会投入十二分的精力和时间，查资料，分析病情，制订治疗方案，追踪治疗效果，确定随访计划。他常常告诉我们的一句话就是“医者，当倾心尽力，治病救人。”据说李老师这种痴迷和执著的追求和钻研学术的精神和态度，也让他在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中吃尽了苦头，被打成白专典型不说，连正常的医疗工作都受到了影响。对于一个求知欲望极为强烈，已立志成为一名出色儿科医师的年轻人来说，没有比这一挫折更令人沮丧和气馁的了。改革开放后，为了及时了解国外医学的进展和水平，提高国内的医技水准，国家开始外派大量医物人员出国交流访问和留学。作为已有相当深厚根基的高年资儿科大夫，李老师来到了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日本，在自治医科大学儿科系交流访问。日本自治医科大学是一所日本一流综合研究型大学，学科齐全，规模宏大，在全球亦有较高的学术声望。在自治医科大学，李老师遇到了日本著名的儿科心血管柳泽正义教授。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新知。良好轻松的学习氛围，知识渊博的同道，为李老师向医学的巅峰攀登过程中奠定了新的基石。那段时间，病房、门诊、图书馆和实验室是李老师学习期间生活的全部，就连柳泽教授也对这个来自中国的同道，产生莫名的感动。如此刻苦和忘我的中国同道，视知识为生命，着迷一样的学习精神，在柳泽教授几十里的医教生涯中亦是少有的。除了如饥似渴地学习国外先进的医学知识和临床经验外，李老师也不忘抓住任何时机，介绍中国儿科界在临床和研究领域里所取得的成果，令日本同道对中国儿科领域里的进步刮目相看。我曾经问过李老师，在日本交流访问期间，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他告诉我，图书馆。回答在意料之中，亦在意料之外。日本自治医科大学图书馆大凡在国外大学学习过的，包括我自己，都对学校图书馆有很深的印象。馆里藏书之丰富和全面，图书馆学习环境的雅致和宁静，是校园学子们最爱去的地方。曾经看到过一组照片，显示的是凌晨三至四点钟，哈佛大学图书馆仍然灯火通明，悻悻学子们在万籁无声的夜里仍在刻苦攻读和学习。而在刚刚开始改革开放，国家处于百废待兴的关键时刻，作为能走出国门，向世界学习新知识和新技术的中国学者，李老师一心扑在学习上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样令我惊讶的是，日本林立的摩天大楼，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光怪陆离的生活方式以及特有的日本美食，并没有给李老师留下过多的印象。而所有这些，在改革开放之初，国内甚至北京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只能感叹“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里的“伊”，对李老师来说，就是他心中的女神-人世间浩瀚的医学和科学知识。从日本交流访问归来，李老师除了要操心提高科室的心血管亚专业水平外，还要想着如何使疑难杂症的诊治迈上新的台阶。当年，国内对小儿“川崎病”，又称皮肤粘膜淋巴结综合症的认识有限，常诊断为普通感染，处置不利，有时会留下后患。李老师以其在国外的学习经验结合自身的临床体会，归纳出对“川崎病”的诊断和治疗要点，对我们这些年轻的住院医和进修医师很有帮助。此后，李老师又专注于研究小儿“川崎病”冠脉瘤的发生与发展，以期在尽早的时间内进行干预和预防动脉瘤的形成。小儿顽固型心力衰竭的治疗是小儿心血管专业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在我管病房的过程中亦深有体会。一般的抗心力衰竭的治疗很难起效。李老师在研究了硝酸甘油在成人心肌梗死的治疗作用和借鉴其在成人顽固型心力衰竭的临床应用后，果断将这一新的治疗方法引入小儿顽固型心力衰竭的治疗，并取得了明显的临床治疗效果。经系统研究后，研究成果公之于世，受到国内和国际的
